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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6月,在同事羡慕目光的护送下,在同事的祝福声中,我离开了工作5年的安装车间,调到了总厂下属的服务公司技术部,开始了崭新的、陌生的生活。尽管服务公司离安装车间仅仅一步之遥,但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职工对其工作状况却知之甚少,唯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里的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它像一座埋藏着巨大宝藏的神秘大山令无数“探险者”趋之若鹜,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成了许多职工的“终极梦想”。在同事的眼里,我无疑是“幸运儿”。
然而,当我零距离亲密接触服务公司,当我满怀喜悦的心情揭开其“神秘的面纱”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在所谓“高薪、高福利”的光环下,却有着常人体会不到的艰辛,忙碌,有着“全民皆兵”轰轰烈烈“大生产”的壮观场景,有着至今想起来还令人心情澎湃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公司位于一个小院子里,由于所生产的产品与总厂产品风马牛不相及,所以公司与总厂很少有过“交集”,总厂的职工自然很少“光顾”这里。这里工作环境简陋,两间由办公室改装而成的车间,连天花板还没有拆掉;生产设备简单,一台破旧的车床、一部简易的电葫芦,一台自制拆装机,一辆砸得变形的小推车是公司全部的资产。当时,公司不足20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既然是正儿八经的注册公司,一些主要部门却“一个不能少”,销售部、质检部、技术部、生产部------一应俱全。由于人手严重不足,每个人往往身兼数职,为了保证生产的顺利进行,这就要求职工忙完份内的工作外,要脱掉光亮的外衣,穿上油光光的工作服,“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大生产”之中,基本上实现了“全民皆兵”。
记得那年的八月,公司新进几百根外委矿用油缸,由于工期紧,为了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所有职工全部加班,就连平时脱产的总经理都“身先士卒”,“赤膊上阵”。由于这些油缸在矿井下年久失修,锈蚀十分严重,劳动强度大,再加上结构不适合用动力拆装机,全靠我们体力完成。因此,保证职工充足的“粮草供应”成了重中之重。当时总经理也毫不含糊,不但买回来几斤熟牛肉,还破例买来了一捆冰镇啤酒。我们三下五除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饭饱”之后,总经理一生令下,工作开始了,不管安排什么工作,大家没有攀比,没有怨言,卯足劲地干,不管谁遇到困难时,不用打招呼,其它同事看到后都会跑过来,帮帮手。累了,稍作休息,讲上几则生活中遇到的奇闻趣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疲倦劲似乎消得无影无踪。那次连续加了四五个夜班,最早收工晚上十二点钟,有时回家的路上,卖早点的都已经出摊了。由于疲劳作战,第二天早上比正常上班推迟半小时。记得有一天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由于第二天早上六点赶火车到千里之外的外地出差,我向总经理请假提前回家休息,总经理笑道:“明天你就可以到火车上睡大觉去了,谁有你畅快,你怎能有这种想法。”听罢,我赶紧干活去了,为自己自私的想法感到脸红。
由于是集体操作,再加上每个人又身兼数职,不好制定统一的标准考核、分配工资。每次发工资成了领导最为头痛的问题,领导往往考虑来考虑去,力争达到合理、公平。还好,大家很少因为工资分配与领导闹情绪、发牢骚的。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企业由国有变成了股份制,我们彻底告别了“砖瓦屋”,搬进了宽敞明亮的现代化车间,落后的生产设备被全自动的先进设备所取代,我们劳动强度降低了,生产效率提高了,我们的收入、福利更好了,但原来那种以苦为乐、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却稀释了,我们开始计较个人的得失,开始发牢骚,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的岁月竟然成了回忆。真不知道,是社会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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