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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日的冬,依旧期待着雪花早一点飘落,装点这个单调的季节,让冷峻的世界多一抹温润和浪漫。
无雪的冬,是何等的单调和枯燥啊。空旷的天际下,灰黄的山脉,光秃秃的大地,裸露着它们的本真。一株株静默的枯树,一堆堆干瘪的秸秆,一片片卷缩的落叶,北风袭来,哗哗作响。对雪花而言,分明是一种期待,抑或一种呼唤。
喧嚣的都市,由于缺少雪花的浸染和清洗,无论摩天大厦,抑或近郊的村落,依然覆盖着穿越时光的征尘,呈浅灰,浅黑色,失去了起初色彩的鲜艳。入冬以来,大雪一次次光临祖国的西北、东北,成就了一派北国风光。而这座内陆古城,依旧不见雪花的踪影。让原本低湿度的冬日越发的干燥,助长了多种病疫的传播。
今冬,是否依然无雪?心中陡然萌动了一种强烈的期盼:期盼一场飞飞扬扬的鹅毛大雪飘落。一夜醒来,隔窗望去,千树万树梨花盛开,缔造了一个洁白的世界。即便暮色来临,雪花仍在满天飞舞,轻轻地飘落。落在大地,屋顶,树干上。这样的世界多么的壮观和圣洁啊。落雪无声,款款柔情。晶莹的雪花忘我地融入大地,人们黙享着季节的独到之美。那一种雪之为水的湿润,沁人心脾。对雪儿的期待,也在瞬间成就了一种满足和惬意,瑞雪兆丰年的佳话也一定成真。
儿时的冬,飘飘洒洒的落雪总是冬的主旋律。依稀记得,农历的十月初二,是镇上一个热闹非凡的庙会,此时,已经十分的寒冷,人们穿着新缝制的棉衣,熙熙攘攘的人群踩着厚厚的积雪,把一些自产的小米,豆类到会上变卖,换回一些零用钱。有的赶着养了一年的猪和羊,在庙会卖上三五十,百二八十元,一冬的柴米油盐就不用上愁。次日醒来,融化的雪水从屋檐垂下,冻成一支支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冰棍,晶莹剔透,为古香古色的老宅增添了一抹神秘。
那时的冬,一场大雪还没融化,又一场大雪飞飞扬扬,不紧不慢地飘落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巷,两旁的积雪堆得齐房一样高。九九刚过,那积雪耐不住一冬的沉寂,默默的融化,融化的积雪孕育了一条条小溪,从山坡流入庄子,从小巷流向街头,从街头流入稍远的田园,滋润了一片片尚未完全苏醒的土地。
每每三九,孩童们冒着凛冽的北风,顶着飘落的雪花,在池塘的冰面滑冰滑的火热,汗流浃背。后来,那些池塘渐次干枯,偶尔一年蓄满了水,也难得一见曾经厚厚的冰面,难得一见在冰面玩耍的孩童了。
有雪的冬日,无论何以狭小的空间,都显得开阔,安闲和宁静。所有的花儿都已冬眠,唯有雪花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晶莹,让人充满希冀。一朵雪花落在温热的面颊,留下一滴晶莹,让你领略到冬季里湿润和美妙。“谁将平地万堆雪,剪刻作此连天花”有雪才是真正的冬天。
如果说,如约而至是一种规律抑或缘分的话,那么,如约未至便派生了一种期待和牵挂。由于物质所诱惑,人们无节制的挖掘与开采,人类赖以生存的家园不堪忍受遍体鳞伤的疼痛,球体日渐变暖,阻隔了冬雪的蜕变和行程,就这样,在如约的季节姗姗来迟。
这无雪的冬日,一定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的忧虑:晶莹的雪花,会不会有一天,千呼万唤也不再来呢?我默默祈祷:不会,一定不会。那怕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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