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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清中有浓意流出心底醉不论冤或缘莫说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生前世双双飞过万世千生去”。最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开始是被它的歌词所吸引。因为歌词的唯美,所以让我想知道背后的故事。可是我的寻求只是最浅薄的窥探,根本找不到隐藏在深处的哀怨。亦或许,时间流得太匆忙,没有留下太多的思念。我所能够看见的不是时间遗落痕迹就只能是人云亦云后面的露点,所以我开始对自己的寻找画上终点,而留下的却更多是遗憾。
大学的选修课又拾起了我们之间的缘,我的选修课老师给我们听了梁祝的协奏曲。之后的我又开始了对梁祝的迷恋,我开始一遍遍听着这首曲子。手起。琴响。一段远古的爱情,漫过岁月,穿越时空,像风华绝代的女子,由远而近,姗姗飘来。默默地徘徊在窗前,让激动静于寂寥。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惟恐惊动了低诉情语的蝶儿。蝶儿,仿佛从弦上缓缓流出。天上宫阙,一时不知今昔何年。一卷薄薄的爱情,翻来覆去地咀嚼,满口的苦涩,在唇齿之间游戈。一声沉雷,将恩怨、具散击得遍体鳞伤。曾经的饿誓言,被阵阵狂风吹落,落于生与死长眠的时空。
一坐孤坟。茕茕孑立。拉开一首长长的思念。风吼/雨泣。蝶儿突然没命地逃,大约是被一串串轰鸣的泪声所惊吓,瞪着恐惧的眼睛望着我,望着历史。心碎。弦断。只有余音绕梁。人醉了,梦亦醉了,醉了多少人的魂。一醉就是千年的美丽。多情的蝶儿哪肯离去,依然守侯在记忆里,编织着亘古的缠绵和凄美。是谁,在爱情的史册里,留下了最经典的一页?
萧瑟的一丘青冢,孤立于凄凄的路旁。唤住轿夫,轻挑垂帘,无语,泪却潸然而下。山伯,你要英台印证明月亭台的誓言是么?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份至死不渝的真爱胜于你我的生命,更胜于摆放眼前的荣华富贵。生不能同衾,死则同穴。在那暗黑的墓塚里,只要我们柔韧的发丝纠缠一起,就会将一切冷凛的世俗偏见隔开。生不能共连理,就在死后比翼双飞,双双飞。
此刻,我有泪,却无悲,那缠绵亘古的痴情,已如同麻木了的群山一般渐渐死寂,心头阿唯一存活、唯一慰藉的,是你幻真幻灭的笑容和我们三年相守的点点滴滴。还记得那个杏花烟雨、莺飞草长的三月么,远离高墙深院、烟锁清闺的我,解下腰间摇曳的珠环玉佩,脱去千丝重缕紧裹着的绮罗素裙,换上清风盈袖、儒衫方巾,摺扇轻挥的少年男装,盈盈含笑,出现在你面前,你惊喜的目光和敦厚的笑容,温润了我久不曾有过的眼泪。
无数清风朗空,花前月下,我们吟诗作画,抚琴低唱,游戏于山水白云之间。与你相处的每一天,每一株草,每一朵花,每一棵树,都散发着醉人的温柔。在你眼里,我是至亲至爱的小英台,小贤弟,而你,又是我的什么呢?其实我也无法说清,为何刹那相望的眼神,便已相信三生石上,情缘早已注定。对你是那么熟悉,依稀似曾相识,仿佛从未分离,尘封多年的情愫,尽在这一刻开启。可是,我心动的痕迹,却不愿被你察觉,或许,你已经见了,在我盈盈的笑意之间……?
三年的同窗伴读,我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已,只是你不曾明白我纤柔的心思,不曾困惑我坚持独居的矜持,不曾怜惜我单薄瘦弱的身躯,不曾凝视我憨直腼腆的神情,也不曾细品我轻声慢语的言语。枕间平放的一碗清水,照出你无邪的内心和你看不到的娇羞容颜。无数花开花落、曰月更迭,持卷伴读,吟诗对句,蕴藏了我无尽的相思。袅袅燃香前,是你誓为盟兄的挚诚和我隐隐为私的女儿情怀,水中的鸳鸯,也在笑你的愚钝。山伯,我不要做你的结拜兄弟,我要做你一生一世,白头不离的妻子。
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你我即将离别,十八里长亭依依相送,你却看不懂我泪湿双眸的凄然。充诺许配于你的小九妹,就是你眼前白衣翩翩的少年,请你一定记清她的貌,她的颜,来曰,再仔细端祥你娇美的新娘。白驹飞驰,春去秋至,我倚栏相望,穿了秋水,也未盼到你的身影,等待我的,唯有父母订好的攀贵之姻。你匆匆赶来,带着一脸的惊喜,懊恼迟未参透的玄机。私自的楼台相会,你我两两相望,却无语凝噎。无言,无言是别离的笙箫啊!良缘错过,误的,岂只是一年半载的相思迷离。尽管我心怀愤懑,决议抗婚私逃,而你的懦弱却是那样的让我凄切、哀惋和无奈。
是的,我无力抗婚,正如你无法从容带我私奔,祝府势利的眼光层层剥落你的贫穷,也剥去了你唯有的自信与尊严。你愤然挥袖离去,留我苦守这望月的寒窗,等候墙外飞来裹纸的石块,击落心中牵挂;期待纸上的语言,约定相厮相守的诺言;更期待能够沿着月亮的轨迹,避开拥挤的屋舍,寻找容纳感情的乐土。只是,没有想到,等待会是这样漫长。不见你的消息,相思已弯成消瘦的冷月,残照我憔悴的容颜,在这寂寥深寒的楼台。每夜,风铃在我窗前鸣响心的呼唤,你可听见?也许,我只能把渴望与虔诚插进祈愿的香炉,自冥色里一一点燃,其实,我只愿,我只愿天不老!祈愿,我与你,能够长相厮守。雨恨云愁,相思寒灰,你郁郁而终的噩浩再次击碎我所有的梦想,十里长亭我望眼欲穿,茫然等待再也唤不回你远去的身影。如今,你已逝去,我的魂魄就快散了,生命如此脆弱,还能爱,还能恨么?今天,我踏上娶亲的花桥,不是贪图马家的富贵,只为永远逃离命运的桎梏。山伯,我来看你,身着红色的嫁衣。今天,我是你的新娘。遥遥的,我已听见迎娶的鼓乐从云端、从天际传来。而此刻,那潇潇的雨,正柔柔的抚过我的肌肤,为我做最后的出嫁洗礼,我知道,你一定会如期而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冥冥中的安排。
摘去沉重的凤冠,脱去华丽的嫁衣,白衣镐衫的我,沧然离轿奔向你青青的坟茔,清泪漫起,凝成我欲碎的情结。脆弱的我逃不出这悲莫悲兮的惆怅,却早已没有了恸哭的情肠……?我带来了青瓷玉碗,将它掷碎于你的坟前,任其残片飞溅。当初横于你我之间,不是这装满清水的碗,而是世俗的偏见和道德的桎梏。是啊,你说过的,你我不是神,一泼,水就淌出来,一砸,梦就摔碎了,而你一离开,我的魂魄,也就散了。我带来了桂花香酿,不再固守女儿家的矜持,相思斟满酒杯,清泪丰盈秋色。让我们一同啜饮、共享你我朝朝暮暮祈盼的相聚时刻,让我们在这弥漫着凄凉的红尘迷途中细语呢喃,尽管彼此已是天上人间。或者,让我永远伫候在风里,守在你坟前,守着月白与风轻。我带来了墨书诗卷,将它焚于你的墓前。曾经纶巾木屐,青衫白衣,踏歌而行,复读晨色,为诗经临风而舞,为楚辞对酒当歌,油灯中轻吟,谁与共心,同剪西烛。而今,笔依旧纸依旧,桃花未落闲池,你却已翩然而去。我带来了古琴,十指颤颤,轻弹旧时云雨的曲,如诉如泣。凄婉的音符自指间流淌,弦声拔动的,是我要诉说的;弦声淹没的,是我要沉溺的;弦声走过的,是我要寻觅的;弦声飞舞的,便是我要追随的。带来了你赠我的玉白丝帕,在长满花朵的坟茔上,我要为你吟,为你歌,为你舞,为你泪洒如雨。如果焚尽容颜,青丝成灰,能够换得今生的白头不离,那就让我瘦削的身躯在风里翻飞,命中的血液在曲儿高迭时倾泻毕生的温柔,溅在弦上,曳着温顺的轻烟,飞散……
天长地久的诺言,万世千生的相伴,镂空的海誓山盟,随着漫天纷飞的花朵,都已化做过眼烟云,在风中轻轻弥散。我来了,有青鸟引路,有杜鹃作伴。天公正挥舞晶亮的利剑,斩尽黑暗的最后一丝羁绊,闪亮的光芒中,我看到你欢悦的容颜近了,近了,无限的融合了……在那暗黑的墓塚里,我们定会相依相偎,织成一张细腻的情网,阻隔一切凛冽的世风俗见,我要与你,柳前花间共缠绵。我不相信泪洗过的眼睛会更加明亮。可是,我看见了,风正在掀动你飘洒的衣襟;我听见了,你那急促奔来的足音。还有,一双蝴蝶,翩翩轻舞于明月花间。
慢慢的走进梁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总是忘记了时间。以为消散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可是这样的时光不是一样的令人唏嘘感叹。一样的流年,一样的花季男女,却注定了要这样决绝的流传。时间已经流过千年,而他们却风采依然。我穿梭在你们的岁月,却只能看着你们走过的路徒增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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