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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会怀念小时候吃过的红薯泥的味道——喷香、软滑,吃得满嘴满舌头的每个细胞都被香甜满满占据。蒸好的热气腾腾的红薯用筷子挑去了皮,接着用调羹把红薯瓤按压、碾磨成泥,再拌上一匙白得可人的猪油,加上两匙白糖,拌开,搅匀。瞬间,油香、薯香四周蔓延,甜的、腻的,都是满足。
儿时那点关于红薯的记忆一直夹着香甜保存着,想念得久了,也总要再照样子做上一小碗红薯泥过过馋劲儿,却终敌不过记忆里的香糯软滑。究竟是因为那时原生态的绿色食品更好地吸收了土壤里的精华而更显香糯可口,还是现在的我日渐麻木的味神经被调味素包围得极尽奢侈了呢?我再也没能吃上记忆里红薯的味道。它成了我的一份怀念,留在记忆里的味道。
阳春面是久搁的味道,连同名字也成了回忆。还有,烙面卷、竽头丸等,都是老妈做菜的味道。那些酸的、甜的、咸的、辣的、软的、脆的……收藏在记忆里,一直保留了下来。
想念,丰富了它们的味道。隔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能吃到,唇舌之间就会开始强烈想念,每个细胞都会生长、延伸,四处探寻。想念得痒痒的,这种感觉类似于思念。想念它的味道时,甚至于它的样子也都能画面清晰地如在眼前呈现。那番情景历历在目,美丽而遥远。
有一段婚后的时光是独自的小家生活。每逢大家伙要出远门三、两天,他就会提前给我和小家伙留下满满的一冰箱食物,然后才出发。所以,每次在上完课后,火速地开着电摩从这所学校赶到另一所学校去接回小家伙,再心急火燎地赶回家做饭烧菜,在打开冰箱时总会觉得那里最温暖。太多的味道迎面扑来。一瞬间,五脏六腑全是感动。
后来,和父母居住在一起。家校离得很近,小家伙也不用接送了。能干的老妈也总会张罗着把冰箱塞成满仓,把家人的胃也塞得满满的,一样的满是爱的味道。大家伙不用再为我和小家伙“备粮”,遇上出远问,一个招呼就走。我开始格外想念起来那年那时打开冰箱闻到的味道。
想念,丰富了人生的味道。未必是佳肴美味,一碗汤,一碟面,一盘菜的想念,只为了心里最美好的滋味。有时不仅仅是胃部的充盈,口舌的幸福,更多的是它们盘踞在我们内心深处的微细的那根线。轻轻拉扯,便能牵动灵魂。这话儿一点儿也不夸张。
因为熟记一壶茶的味道,智积和尚仅凭沾唇触茶就能识出泡茶之人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徒弟陆羽。那份思念何止是唇齿间的余香,更是隽永悠长的的透彻滋味。虽然可能会因时日久远而搁浅不提,但只要一触碰到熟悉的味道,又都能立即复苏久违的所有记忆。由心的交流,早以为超越了茶水本身的味道。
因为熟记家乡的味道,远行万里也久久不能忘怀的游子,永远是水是故乡甜,花是故乡香,月是故乡明,情是故乡浓。那份想念牵心动魂,系于现实与记忆的两端,早已经成为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种生命的触动是精妙的。即便岁月流逝,也无法淡忘。一碗芹菜面里也能吃出来的前世今生的黄山谷故事,不正是循着记忆的锁,循着挥之不去的味道,寻着的吗?
记得那些埋在粗糙的生活里精致辞的细枝末节,借想念的时刻一点一点地蒸煮记忆,并耐心地将它们一一唤醒。当我们从容地伴着它们与我们的生命相逢时,就能体会到岁月里醇厚、丰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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