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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龙 囤 凭 吊
长假，与杨兄相邀，去凭吊从未去过的海龙囤古军事城堡。
昨天还阳光明媚，今天就阴云密布，细雨绵绵，黔北的崇山峻岭，被大雾笼罩着，或盖得严严实实，或半遮半掩，显得有些肃穆，为我们的出行增添了几分寂静。
下车后，我们沿着通往古城堡山顶的小道爬行。路的两旁，零星散居着一户户农家小屋；坡坡坎坎，到处都有当年烽火硝烟遗留的痕迹：修工事用过的碎石块。看到这些，可想遵义历史上那场平播战争是如何的悲壮！
铜柱关、飞龙关、朝天关、飞凤关，关关险要，至今还残留有高高矗立的拱门通道、断墙。历经几百年的风风雨雨，它们仍像当年那些搏杀到最后的勇士那样，怒目圆睁，举着断臂在那里呐喊，嘶声揭底地呼唤倒在血泊中的弟兄，责问为什么要打这一仗。再往前看丛林里或隐或现的一段段护城残墙，使人联想到当年这里的厮杀是多么的惨烈呀，三十六级天梯前，九大关隘处，不知倒下多少年轻的生命。
爬了个把小时，我们终于来到海龙囤古军事城堡的中心位置龙岩山顶。这里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古军事要地，宽广十来里，山高路险，四面悬崖绝壁，山谷幽深，溪水环流，只有一条独道沿山梁盘旋而上。在冷兵器时代，这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所以明王朝倾其国力，用兵二十四万，兵分八路，苦战一百一十多天，才攻破这座“坚不可摧”的古军事城堡，彻底覆灭世袭遵义七百多年的杨氏土司王朝。
要不是淹没在丛林里的一块块碑记，谁也不相信在山顶纵深处，曾分布有土城、月城，宋代王宫、明代皇宫、楼房、家庙、仓库、兵营、水牢、绣花楼等建筑群，真可谓是应有尽有，表明当时这块荒蛮之地是多么的繁华，杨氏土司是无比的骄奢淫逸。遗憾的是破城后，被明军一把火焚烧殆尽，留下一条条青石残骸，殉葬在它们主人自缢的山上，或躲进丛林里偷偷哭泣，或横立在荒郊野岭仰天长叹，使整个古军事城堡显得更加凄凉，惨然。只有路旁那些随风摇曳的杜鹃树，格外引人注目，就像忠诚的守灵老人那样，守护在它们主人的尸骸旁，诉说那段历史，验证那幕悲剧，警告着一代又一代后人。
因为它们根植的这片土地，曾浸泡过无数冤魂的鲜血。有两万二千多位被俘人员砍头时喷涌的，有一次次攻城又一次次被击退的勇士们洒下的，还有土司杨应龙大兴土木时征调的民夫工匠们流下的。这些杜鹃树，或许还是那些缺肢少腿的野鬼的化身，呆痴地凝视着过往的行人，探问回家的路如何走。
秋风从四周的山谷不断向这边涌来，试要给这荒凉的古军事城堡多带来点温馨，吹散几百年来一直笼罩在这里的阴霾，洗净让人窒息的血腥味，抚慰那些还在地下呻吟的冤屈死鬼，可这里的一山、一草、一木好像被悲哀和痛苦凝固了。就拿杜鹃树来说吧，看上去是在随风舞动，但仔细瞧更像是在痛心疾首。是呀，它们还在抱怨杨土司制造的那场灾祸，假如他大气一点，与四川各地方势力采取宽容忍让的态度，也就不会发生军事摩擦，不致被逼得反叛朝廷，惹恼爱穷兵窦武的万历皇帝大动干戈。没有这场实力悬殊的大厮杀，黔北的老百姓就不会遭受那场惨无人道的涂炭，乌江、娄山关、海龙囤就不会血流成河，世间就不会新增那么多孤坟野鬼，杨氏二十九代人苦心经营七百多年的播州经济、播州文化、播州建设就不会毁于一旦。今天我们来看到的就不是被丛林覆盖的古城废墟，可能是灯壁辉煌的宋代王宫明代皇宫，和构思巧妙设计精美的古军事城堡。
历史已过去四百多年了，冬去春来经历多少个轮回，血腥的过去早已凝聚成铁的教训，忠告后人不要忘记过去，不要重走前人走错的路。警示图谋者们：中华民族是一个和谐统一的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有五十六个民族兄弟，每个民族都是这个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员，任何势力，任何人想从中分离出去都是痴心妄想，必遭历史的惩罚。四百多年前的杨氏土司如此，现今那些搞台独、藏独、疆独的人也将如此，前世之师后人不要忘，把百姓生死至于水火者，必定会遗臭万年。
天已不早了，我们的凭吊即将结束，心情沉重地告别这片被血与火烧焦过的土地。呜呼：冤死的勇士们，你们安息吧！血染的杜鹃林，你节哀吧！历史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更不容忍其重演，历史永远都成为历史。
2012年10月3日杜龙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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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 08: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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