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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唐伟
重阳节又快了,我却想走近那座孤寂的坟。最近总在梦里看到你的身影,是我太过思念,还是你在远方把我挂牵。爷爷,您在远方好吗?重阳节最想您,想您和我走过的日子。
在雾蒙蒙的天里悄然回忆,回忆那些如秋叶飘零的流年。朦胧的天缀着一丝丝淡雅的雾,枯杂的树丛还窝着昨夜洒下的雨珠。人们还在熟睡中,龙潭的天似乎还笼罩在二月里。
我曾经生活在幸福的小村,有着莫言一般的成长环境。儿时有长辈们精彩的故事陪伴,还有那一段段我无法写尽的童年。
爷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行走在大山的怀抱,却永远走不出山的那头。在那张充满故事的脸上,更多的只有忧虑。他是一个老实人,虽说苦了一辈子但是心里却是甜的,说他苦是因为他一辈子为了家人和儿女没有一丝懈怠和休憩;说他甜是因为他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最难忘的是他那双粗大的手。每每被无情的树木划破,满是老茧的手就会被鲜血染红。我有些心疼爷爷,但是安慰的话语又说不出口。爷爷喜欢唱歌,特别是山歌。有些时候他就邀上自己的老伙伴们,乐呵呵地穿梭在高高低低的山谷间,边砍着柴,边对唱着山歌。虽然我那时不知道唱词的涵义,但是我知道那是歌颂美好的生活。最好的诠释就是那一句句简练的唱词和一段段古朴的歌声,那歌声就像深藏在山野里的蘑菇一样干净。我想将它紧紧抓在手心里,但却被风儿带走,或许它属于大山。
我喜欢爷爷的笑容,因为他的笑容让我感受到一个土家人具有的憨实和勤劳;我喜欢爷爷的大手,因为他的双手传达着无限的温暖和静默的爱;我更喜欢爷爷唱的山歌,因为那代表着土家人民淳朴的民风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依旧记得那年过节,我替爷爷穿袜子而他像个孩子痛哭;依旧能够想起家里挂着的那把爷爷的镰刀,爷爷用它割过无数了麦草和嫩草,爷爷用它割掉心中的愁闷和烦恼。每每靠近那把镰刀,用心抚摸妄想感受镰刀上爷爷的温度,然而冰凉的铁块让我的泪不禁落下。那把遗忘在岁月里的镰刀,也许很多人都不会想起,而我总会想起,因为那把镰刀上沾染过与我同样的的鲜血。
“爷爷,你在哪儿?我好想您!”每次在心里呼唤,每次在梦里看到您的笑容。爷爷,我……
爷爷是个好心肠,总会为村里人在河里搭上一跳窄窄的石板路。他的举动并不是人们心里的雷锋,反而引来别人的非议。还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时,常能看见他为人们搭石块。我站在河岸呆呆望着爷爷,他忍着冰凉的水,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一块块笨重的石块。我会为爷爷竖一个大拇指,而爷爷却朝我会心一笑。我们儿孙的笑容印在淙淙的河面,久久地融进我的童年。
在我的心里,爷爷就是一个艺术家。他凭借自己的双手和才能创造着无形的音乐和精巧的石板路。他虽然很少接受知识的洗礼和熏陶,但是他却用纯朴的文字和独特的曲调创造出一首首激昂、慷慨的土家歌谣。每次回家祭拜爷爷的坟墓,跨过那条小河,爷爷的山歌就隐约在我的耳边响起。
爷爷,您虽然走了,但是您的山歌却永远如同我的血液流淌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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