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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这一场雨,好象把季节一下子就送到了冬天,天气突然寒冷起来了。山坡上往天还是深绿色的树叶和青草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橙黄色,连路边的香樟树也在寒风吹过时掉下零星的黄色叶片。很多人都穿上了冬天的衣服,一些女士们脖子上还围上了漂亮的围巾。
我到不觉得有好冷,意识告诉我季节毕竟还在深秋,只是心里升起一种悲凉。又一个冬天快要来了,一年又快完了。这几年不知怎么的?时间好象比那几年过得快些,不知不觉就是一年。可一年过去,啥也没有值得欣慰的,就是这样惨淡经营着。
看着山坡上已经有红了的树叶,眼前就浮现出小时侯看到的深秋景象。
家乡山坡下都是稻田,谷子打了后捆着的稻草,一个一个立在软绵绵的稻田里,偶尔有成双成对的高脚白鹭超低空滑翔过来,落在稻田里自由自在寻觅打谷子时扬落的稻谷。薄雾的清晨,我放牧的牛儿甩着尾巴在田埂上安详吃草,只有牛响铃声划破寂静的田野。我提来一个稻草垫在屁股下坐着,埋头看着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书中飞虎队英雄炸火车,搞机枪的故事情节完全吸引了我。牛响铃声渐渐远去了,赶快爬起来去看牛放到那里去了,不然吃了别人的庄稼,回去又要挨父母的打了。在还有花花水的稻田里一个劲地向牛放的地方跑啊,突然撞飞一个稻草,啊!稻草下面有一根黄鳝卷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高兴惨了,可以捉黄鳝回去吃了。那个年代好难得吃一回肉哦,有了黄鳝就可以打一回牙祭了。我就把立着的稻草一个一个地挪开,不一会就捉了十几根。我用稻草一根一根窜起来拿到河边,选了一个小雷公石砸破,用锋利的石渣划破黄鳝的肚子,挖出肠肝肚腑,再用石头把黄鳝的背脊骨砸扁,这样回家就可以用刀剁成小段,用清油一酥煮面条,简直让我现在想起都直吞口水。
薄雾已完全散去,太阳从大山背后慢慢升起来,懒洋洋地照射在层林尽染的山坡上。特别耀眼的就是那一簇簇红叶,似火苗一样在跳动,好象要燃烧整个山林一样。牛儿已经吃饱了,我也要回去上学了。我提着一窜黄鳝,牵着鼓着肚子的牛儿,在叮当叮当的牛响铃声中回家了。
时隔几十年了,儿时秋天当放牛娃嬉戏的那种欢乐一直记忆犹新,只是现在再也找不到那种儿时的快乐了。杂交水稻成熟早了,黄鳝被农药毒死了,人大了再也没有放过牛了。惟一还能找到的就是那漫山遍野的红叶,依然跳动燃烧在我记忆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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