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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针,茅根又称茅,禾本科白茅属多年生草本,春季先开花,后生叶子,花穗上密生白毛。根茎可以吃,也可入药,叶子可以编蓑衣。
行走在三月的路上,轻拂春的面颊,几经熟悉的地点,心如沐春风,再也迈不动脚步,只因身披枯草色的外衣,挺着深红色的腰杆的茅针,再次吸引了我,由不得顾及干净的衣袖,孑然俯下身去,在留有火烧的黑灰印中轻松将你揲起,偶尔也有特别吃力的在层层的茅草中剥开,才能看到绿白相间的芯子,这些漫不经意的过程把三十多岁的女人仿若带回了九岁女童时代,娴熟的手法开启了童年的标签,尘封的记忆闸门般一旦打开便如急流刻不容缓,耳边仿佛又传来那群同龄孩子在河岸边揲茅针边说的“茅针茅针两头尖,我吃茅针你吃烟。茅针茅针两头长,我吃茅针你吃糖”打趣的顺口溜。
农村长大的孩子,每每提起这些,无不滔滔不绝,兴奋极点。回忆就像农田,大片大片浮现眼前,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油油的田野,伴着成长的点滴数不胜数,供我们享受的野味却寥寥无几。茅针几曾填饱我们的肚子?而记忆深处的印象分外深刻,甚至频频怀念,一手的黑灰不经意间抹成满脸黑印的囧样,衣服的口袋再深也藏不住成把高矮不等的茅草尖,帆布书包里的黄金屋都不如它具有吸引力,受青睐。吃多感觉短暂乏味时,会把成把的茅针嫩芯都剥开,然后一齐聚集在口中咀嚼成现在孩子普遍的木糖醇样子,丝丝青汁的甜味让人不舍下咽,至今提起仍然口水垂流三尺。
那个时段的我们因为茅针,先是有过唇舌之战,话音一停就抢,最快速度的人能揲的书包小层满满皆是,稍慢的人手心刚满心有不甘,最后为了公平起见,动用武力争地盘,用芦苇亦或树枝划线,分段区分。想到这些,不得不笑童年无知幼稚,不合情理的言论,摇摇欲试的花拳绣腿,浩浩荡荡的伙伴队伍,随日月散,真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像那人民子弟兵,茅根班长还在,而顶尖的茅针如金子般发光,被一一的挑走了,剩下的它们老了,老到遍地披绿在心中绽放纯洁的白色绒花,跟随季节的脚步将根拼命的延伸,扎下牢牢的基础。
走过盛夏,长起叶子的部分茅草,鼓穗在二季中重复,传奇中的小姨茅针。它与一季的花穗相似,但外表上略有不同,每根拔出末梢上都会带上一点草叶,体型小巧玲珑且干净,好似深藏闺中婉约的小女子,不禁让人怜惜呵护与掌心多时,生怕伤害了弱小的身躯。
季节轮回,年年春天如期而至。而我们也开始了奔四的行列,一次无意将心躺在忧伤和快乐的怀里,正如茅针长长,回忆如糖,茅针尖尖,往事如烟。看着身后揲起茅针留下的空巢和鞋跟在揲茅针的一路上踩下许多深浅不一的印迹,发觉用心的力度总比随意中要沉重许多,反而理解他人掌心的战果为何享之不久便已告破,依旧赤手空拳结果,只有历经世事才能发自内心懂包容珍惜,身后的隐晦曲折亦如空巢里留下有趣的童年,鞋跟下的记载着成长的轨迹,凹下之处的见证,逐渐平息坦然。
野火烧不尽,且行且欣赏日月轮回;春风吹又生,淡观茅针吐穗、开花,与绿叶相依。人生几何,敢问80前后的你,记忆中的野味茅针情深几许?一群吃“草”长大的“牛人”又怎舍将记忆永久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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